乱搞

屋浔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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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浔喜欢待在芦苇荡里。把一块压平,然后躺下来。看昏昏沉沉的天空。远处的鹅叫还有守船人的歌声都显得格外舒适。似山谷里的潭水投下一颗石子,激起一小圈水波,细小的水滴声一圈又一圈的在山谷深处荡开来。


就是这个小村庄。


总是寂静。




屋浔没去过城市。知道有巴士有飞机有大商场和华美的西餐厅。但都没见过。




日子很平淡,屋浔在每一个黄昏将至的芦苇荡里一天天长大。在一天天躺在芦苇荡里看向辽阔的天空时,又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描绘外面的世界。






表姐的家在县里。


屋浔有去过一次,干净的瓷砖地板,一小块液晶电视机,软软的沙发。说实话那儿并不豪华美丽,不过是小县城里的一幢普通的居民楼。可却在屋浔的脑海里深深的刻下了。




“咱们家只有草房子和泥筑的墙。”


屋浔说道。




屋浔想了想,又说:“将来我也去大城市。”她低下头用脚间蹭着冰凉的地板砖,又嘟哝着补上一句“给爷爷也弄上一好房子。”






爷爷看屋浔像是闹别扭似的撅着嘴低着头,心里也明白,小丫头长大了,也是有些自己也不太明白的青春心思了。小小的农村也包裹不住她了。




爷爷悄悄的就在后面勾了勾屋浔的小拇指,哑着嗓子道:“丫头,想去大城市了吗,你爸妈可想你了,想让你去...”








老人家话还没说完,屋浔赶忙撒开了手跑开,回头红着脸蛋和耳根提着嗓子叫:“我哪儿都不去!”








爷爷知道的,小姑娘怎么会不想去,连眼睛里都闪烁着灯火阑珊的光芒,怎么会不想去。屋浔闹的别扭不过是小女孩的暗生情愫。




当屋浔意识到,世间除了芦苇荡以外还有水晶球时,扑面而来的不同的新鲜感一股脑的往脑仁子里冲撞。屋浔便开始有些别扭了。




是青春的别扭。是宽宽的芦苇荡和亮亮的水晶球。是泡开的菊花茶和甜丝丝的真果粒。爷爷的旧衬衫和妈妈的高领毛衣。








一切一切都是梦里的东西,到这一刻,一切都不是梦了,屋浔却挠挠头,迟疑了。








*








屋浔十七岁了,表姑从县城赶回来,说屋浔的父亲在大城市出了车祸,在医院躺着,让屋浔赶紧上去瞧瞧。








屋浔心下一紧,赶紧收拾了行李要走,一时也没有心思多想。爷爷身体不好不方便一起去,就委托了邻居街坊帮忙照看,好在多年邻居个个热心肠老好人。








屋浔的父母都在大城市工作,父亲是公司上层母亲是公司的小领导。赚了不少钱,却因为工作忙碌,在屋浔五岁时送回了爷爷家。每个月往家里寄不少钱。只是老人家不舍得花,一分未动,心里打着那点小算盘。




村口的小孩儿都从父母亲杂聊八卦时的语句中听出些什么,家里藏金子!七老八十等着镶棺材!








话虽难听倒是真的,老人家不乘在人世间时多享享福,却将钱掖着藏着一大把。




屋浔听了不高兴,可又对爷爷无可奈何。爷爷对屋浔自然是不吝啬的,对自己却是抠的不行。屋浔心疼爷爷,爷爷疼爱屋浔。屋浔也别无他法了。








屋浔在这小村里念书,已经是高二,成绩不错。这回去城市,除了看父亲,其实母亲早已准备好让她转学到城市去。毕竟屋浔年纪也不小了,不能一辈子呆在小村子里。




屋浔在小卖部里握着电话,听母亲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她不曾见过听过的东西。却垂着眸子,晃来晃去的。不知道为什么,眼底就积起了泪水。






屋浔终于要踏上火车了。






爷爷偏要来送屋浔,拄着拐杖驼着背还用另一只手倔强的给屋浔提着行李箱子,枯瘦的手指用力到泛白,手臂褶皱的皮肤下鼓起青筋。




屋浔接过行李箱,看爷爷汗滋滋的额头,叹了口气:“爷爷,您歇歇吧,箱子沉,拄着拐杖呢还逞能?”




老人家一下不高兴了,把拐杖提起来挥舞着扯着嗓子低声嚷嚷:“怎么,怎么,逞能啊!这点东西能有多沉?我还没老到这点用处都没有,丫头瞎说也不看看清楚。”








爷爷薅了一把汗,找了个座气囊囊的坐下。




屋浔想笑话爷爷,但看着爷爷那认真劲只好憋住了气,哄小孩似的道“好,好,好。”




他们来早了。




便坐着絮絮叨叨的说这些说那些。像往常的日子,两人坐在房后的小木凳上闲聊,偶尔抿上一口自家种泡的菊花茶,屋浔一边剥着玉米爷爷一边笑眼盈盈的逗她玩儿,两人有说有笑,不像分别。








爷爷静了一会,又拉起屋浔的手。突然抿着嘴,口里的假牙好似咬的紧紧的。




屋浔憋了大半天,看爷爷突然这副模样,一时慌了神,想把手抽出来掩盖自己的慌张。




屋浔怎么不懂,只是爷爷和自己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分别,好似这只是一趟普通而短暂的出行。




-tbc-

(只是瞎写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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